学校的旁边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成为了开发商所为了赚钱所笼络起的新地。 施工的声音传来,大部分的时候是让人感到心烦的。
七年级的竹子就像一棵墙头草,随风自倒,典型的风中凌乱的那一种。每天施工而带 来的乒乒乓乓的施工的声音,那时候自己似乎都快被折磨惨了。终于,八年级到了,教学楼 终于从西校区到了东校区,再也不用受魔音穿耳的折磨了。竹子理了理如劲草一般不肯屈服 的没有光泽的头发,叹了口气,利落的扎成了马尾,整整齐齐的束在脑后,带上校牌,那里 面有着印刷体的字条,终于从0706,变成了0806。
班上依旧乱的一团糟,同学们冲到座位上的姿势仍然一成不变,饿狼扑食一般,哐哐 当当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风车,是中心对称图形„„”数学老师在讲台上突然说了一句话,教室瞬间安静了 下来。
竹子伏在课桌上,抬眼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风车图形。
“大家还会做风车吗?”数学老师似乎终于找到了可以说的共同语言,长舒了一口气, 开始滔滔不绝的将了起来,“只要沿着正方形的对角线减就可以了,当然,你想要做三片叶 子的风车也可以,只要等边三角形就可以了„„”
竹子突然眼角有些湿润,她突然想起了那些薄薄的白纸,以及,那根织毛衣所用的针。
小时候·曾经的风车
竹子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在没有玩过那些被称为“所谓的小孩子的玩意”的东 西了。
第一次玩风车的年龄早已散在了岁月的风中,无从追忆。但是,她还会做风车。她看 了看自己那圆滚滚的手指和修的整齐的指甲,眨巴着眼睛,泪就突然下来了,打在了手背上。
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的玩的就是风车。而自己拥有的第一个风车并不是那些小摊小贩手 中那有着漂亮的包装,用塑料做的玩具。第一个风车,是母亲做给自己的,用一张薄薄的白 纸,细细地裁成正方形。然后沿着对角线,细细地,却在离中点稍远的地方手下留情。最后 用那织毛衣的针穿起来,虽说简易,但那时也是如获至宝,不亦乐乎,合同院的孩子一起, 顺着风,努力地跑,看风车转动,有一种格外的满足感。
后来,母亲不再给竹子做风车了。竹子开始自己做。
还记得第一个风车是在三天之后被弄坏的,那正方形的纸皱皱的,竹子那时候认为自 己做错事了,那是竹子第一次为了玩具哭。
自己做的风车总是没有母亲来到漂亮和细致。也许是竹子手不巧的缘故,竹子总是剪 不好直线,或者就是剪多了,将那一张脆弱的纸分成了两半。就算可以做出风车,那时的风 车,也有些浸了竹子手心的汗,变得湿润起来,有些皱巴巴的,再转不起来。每到这时候, 竹子就会很难过,看着自己笨拙的双手,她咬紧了下唇。
后来竹子喜欢上了更多的玩具,拼图、魔方、五子棋什么的,并且更执着于其中。
她看到白纸的时候,已经想不起来还有风车的存在了,那根织毛衣用的针,终于不知 道被弃置在哪个角落里了。
小学时·曾经的回头
再一次看到熟悉的风车的时候,同样是在一个孩子手中。
那个有着一张娃娃脸的男孩在妈妈的怀里,小手中紧紧抓着一个妈妈刚从小贩手中买 回的风车,呵呵的笑着,还拿小嘴吹啊吹的。
竹子已经再也记不起来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了。看着自己略显臃肿的身材。她已经不知 道自己还能不能轻灵的奔跑。
她的理想是做一个灵敏的胖子,她不喜欢笨拙,但是美术课和手工课的时候,老师可 以瞬间用小刀划出美丽的笔筒,竹子却要很久,最终的成品也是歪七扭八。画图的时候也是 同样,邋遢。略显笨拙的双手,总比别人差了那么一截。短胖的手指。竹子已经找不到以前 那种瘦瘦小小的感觉了。
背着重重的书包,她推着自行车,终是与那个孩子擦肩而过,她努力不去看那个风车, 因为她已经明白,那再也不是从前了。
竹子开始迷上了一种更简单的折风车的方法。可以说是痴迷的程度了,某天随便从草 稿本上撕一张纸下来,明明有用,有时候却无知无觉的自然折成一个风车,四瓣,看上去挺 好看的。竹子开始热衷于教别人也折。那时候,竹子的班上流行起一阵子关于风车的狂潮。
竹子开始无比文艺少女的想了一件事情,有一天,如果再也想不起风车了,是不是证 明着自己已经离开童 年 的 羁 绊 了 ? 突 然 间 , 泪 流 满 面 , 童年,还是不想 离开啊。
第一次发现,天空也不是这么蓝的,上面有白云,还有别的东西。
打个比方,周角是360°,那么自己也许只是其中1°的小角,微不足道,剩下的359°, 几乎都被生活和回忆充斥着吧。
所以,还是359°比较总要吧。竹子开始成为了一个老老实实的网民,介于不好不坏 之间的孩子。也许别人都在笑,但是竹子知道,自己骨子里还是很迂的。这一点从来没有变 过。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怀旧的记录者,却宁愿活在过去。因为事后孔明这些发生的事都知 道。
突然觉得,从来都没有童年多好。离开时,也不要眷恋。
年少时·曾经的走远
一切都终于败给了伟大的时间。
竹子考上了二中,然后成了一个中学生。
她已经不再想小学的事情了,她知道,还是全部忘掉的好。过去的都过去了,就像曾 经在窗口伸手接住的一滴雨水,很快就从指尖流逝过去,白驹过隙,还没恍过神,都过去了。
真的乏了,却又似乎孜孜不倦般的努力着。儿时这种东西,终于在自己十二岁的时候, 走远了。
终于连自己几岁都忘记了,很白痴的在过十一岁生日的时候,说自己不应该十二了吗? 在十二的时候,说自己不应该十三了吗?竹子突然感觉自己都想抽自己了,明明已经长大了, 酥软如糕点的童年终于因为变质而被扔掉了,可是,从来都有着一种时光从来都没有流逝的 感觉。是错觉吗?竹子在心里这样问着自己。
数学课上,终于再一次的,风车纠缠着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还是那样的温馨,只是变 成印刷体,沾染在白白的薄纸上。
细细抚摸,那熟悉的四瓣,却不再旋转。
已经秋季了啊,拾起了那落在草坪上的枯叶,然后放进了垃圾桶中,看不到那些曾经 生机盎然的东西了。竹子从来都不知道,学院里也是有着两株夹竹桃的,对面不相识,莫过 于此吧。
多久没有去公园散步了,晚风,流水,小桥,人家,美景齐全,只少断肠之人在天涯。
已经是晚上了,调笑着说,真好。
就在这时,焰火在空中绽放了,而那边的远方,有一盏孔明灯终是悠悠升起。
竹子在这时候皱眉,市区不是不能放孔明灯吗?
孔明灯在上升,悠悠的,不急不缓,在一霎那,突然就想起了风车,虽然两者没有共 通之处,但是,那摇摇曳曳的欲坠,突然泯了人的心神,泯了那份最美好的纯真。
简单的制作,那时候的自己的心意不甚明了。
孔明灯离去。竹子在那时候终于明白。自己的童年和风车,终是随着那盏孔明灯,悠 悠的走远,不复归来。
后记:已经逝去的东西,那些曾经最珍惜,最伤感的东西,终是乘着时间的静流,撑 篙远走。十年为短,一切终是输给时间。不要妄图留恋。儿时的玩具有着儿时的记忆,最终 飞走,也同时带走了童年。歌颂不了,遗忘不了,有人不想拾遗,放入瓶中,留作纪念。我 想悠悠叹一句时光的不复返,还有童年,过分清澈美好。